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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哲学史》读书笔记12

2011年5月12日 23点39分 发表评论 阅读评论

六艺有两种说法。一种是《周礼》中的古六艺,包括礼,乐,射,御,书,数;还有一种是春秋时期的六艺,即《诗》,《书》,《礼》,《易》,《乐》和《春秋》。冯友兰先生认为春秋时期的六艺,先于孔子之前已经存在,并举例《国语》中士亹(音稳或音门)在教楚国太子的功课表中,就有“诗”,“礼”,“乐”,“春秋”,“故志”佐以说明。并且冯先生认为先于孔子之前,只有一部分的贵族人物才能接受此类教育,而孔子却是以六艺教一般人的“第一人”;孔子讲学,与别家不同,别家皆注重其自家之一家言,如《庄子.天下篇》所说,墨家弟子诵《墨经》,但孔子则是教育家。他讲学的目的,在于养成“人”,养成为国家服务之人,并不在于养成某一家的学者。所以他教学生读各种书,学各种功课。颜渊说“博我以文,约我以礼”。《论语》谓“德行:颜渊,闵子骞(鞭打芦花),冉伯牛,仲弓;言语:宰我,子贡;政事:冉有,季路;文学:子游(孔子曰:吾门有偃,吾道其南),子夏(子贡曾问孔子,“子张与子夏相比孰贤?”孔子答曰:“子张也过,子夏也不及。”又问:“然则子张愈与?”曰:“过犹不及。”孔子的评价耐人寻味。朱熹在注这段话时说:“子张才高意广,而好为苛难,故常过中;子夏笃信遵守,而规模狭隘,故常不及。”孔子也曾当面告诫子夏:“汝为君子儒,无为小人儒。)。”又如子路(君子死,冠不免)之“可使治赋”;冉有之“可使为宰”;公西华(公西赤,外交能力极强)之“可使与宾客言”;皆能“为千乘之国”办事。可见孔子教弟子,完全欲使之成“人”,不是教他做一家的学者。

我认为冯先生有拔高孔子之嫌,不敢完全认同上面的说法。春秋战国是庶民英雄在政治军事上崭露头角的时代,传统的世袭制和农奴制阻碍了社会生产力的进步与发展。社会的变革对教育的影响也是巨大的。古六艺从内容来看,是贵族们天生优越感的另一种体现,比如“射”,“御”两项,普通庶民是没有条件去专门学习或训练的;庶民们对知识越来越渴求,这是和希望提高或改变原先的社会地位心理紧密联系的。孔子敏锐地感知到了这点,抓住了这群数量极其庞大的人群的心理,提出了更实用和综合性更强的新六艺。《庄子.天下篇》说:“诗”以道志,“书”以道事,“礼”以道行,“乐”以道和,“易”以道阴阳,“春秋”以道名分。新六艺只要有书本,就可以很方便地去学习(当然有老师的讲授更好),它给渴望改变政治地位的庶民阶层以崭新而又真实的希望。所谓“时势造英雄”,当时其他人也在讲相同内容的六艺,但是只有孔子留名且影响深远,甚至绝大多数后人以为六艺是孔子所作。其原因可能是其他人局限在贵族教育的传统中,仍然寄希望于贵族政治的改良;他们没有孔子对时势的高瞻远瞩,并且没有能跟上或顺应草根庶民们崛起于“阡陌之中”的社会潮流,又或许都注意到了,可是缺乏那么一点点“历史机遇”。我认为孔子是伟人,但是他同时也是该时代必然的精神产物之一:那个时代即使不出现孔丘,也会出现一个其他的人物来做和孔子一样的事情。所以,即便孔子的影响是深远的,可没有必要刻意地拔高孔子。世界上绝少有事情是可以完全靠某人的智慧去完成的,中间必须其他人的经验和帮助。这样“第一人”除了是个沽名钓誉的噱头外,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。如果实在要表明孔子在历史上某类思想的开创地位,我觉得用“先驱”一词会更为恰当。

为什么后世认为六艺乃儒家专有?冯友兰先生的看法是,所谓六艺本来是当时人之共同的知识(孔子之前就存在各部著作),儒家因仍旧贯,继续用六艺叫人,恰有因为别家专讲自己之新学说,不讲旧书,所以六艺看上去似为儒家之专有品,其实原本是大家共同之物也。但以为各家之学说,皆六艺中所己有,则不对耳(思想上出现很多新的流派,不可能在旧书中找到同样的内容)。

儒这个字本意是有知识材艺者之通称,而当儒家兴起的时候,大众以“儒”称呼他们,所以其后成为一家之专名。《说文》云:“儒,柔也。术士之称。”总之,孔子是一个教育家,“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(秋山好古的起名?)”“为人不厌,诲人不倦”,正是孔子为自己所下之考(评)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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